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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匙子挖着吃。他叫他过来,坐下,给他倒了一杯咖啡,看着他用两只修长很细的手捧起瓷杯来,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去。 半固体的,在小匙里还能流动的蛋黄,阮皱着眉头把它咽下去了。 他来了兴致,把椅子搬到他傍边,教他用刀叉,他切下一片面包,刀尖挑一点黄油,仔仔细细地涂抹开,塞到阮手中,盯着他吃下去,然后又切了更厚的一片的面包,在上面抹了很厚的樱桃酱,再递给他。 他注意看他吃东西的动作,他吃起东西来很慢,每次只咬一小点,每一口他要尝很久。当他抬起手接过由白人少年递给他的食物时,白人少年看到他细手腕上戴着的绿色的玉石镯子。 这只翡翠的玉镯,是母亲唯一给孩子留下的,后来,他把它送给了前来侵占他家乡玷污他母亲的那些白人中的一个。 这个西贡男孩的手臂上没有汗毛,比女人还光滑,他摸过阮的手,很细软。这是热带地区的种族才会有的,丰润的雨水滋养下温婉的东方人,全身的肌肤因有雨水滋润而细美。他的皮肤就像他曾经见过的印度少女一样,也有一样的柔美纤巧的手腕,浓密的原始的长发,法国的女人皮肤像她们束惯了钢骨内衣的身体一样,僵硬而粗糙,死气沉沉。 他的手背上血管粗大,手臂粗壮,戴在白皮肤手指上黄澄澄的戒指,无论怎样都很耀眼,连搅咖啡切黄油时都是如此。这些欧洲文明人的傲气是骨子里的,连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少爷也会,他从小就会,只要见过那些带颜色的皮肤,便会了。这种锋芒使低他一等的人总受他压迫。 和千千万被圈养在寄宿学校的混血儿一样,父亲是士兵,水手,或者政府的下级职员,他们既不属于当地人,也不属于殖民者。被公共救济机关收集起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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