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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时分拨弄月影,肌肤不算白皙,腻近于蜜,见蛮性;唇珠厚、润,下唇盈盈,玲珑纤巧,想不着辩斗时如何辣气。万俟俨看她良久,名字想得不久:“訾燕北,此言訾,燕子的燕,北狄的北。”

    蘅止道:“听着挺小气的。你都醒了,我呆着也没趣。壶里有水,多半凉了,你自便吧。”她轻快走到门边,脚步至门外,浽溦般瘦绵。

    待足音消沉,訾燕北借力坐起,两胫仍无知觉。环顾四周,厢房狭厄昏晦,难辨时辰,什物却还齐全。角上摆放青白瓷瓶,清贵而不协于室,不及榻边铜镜显眼。他阖目从眉心摸起,觕砺瘢迹延至颔颈,面似两面,半壁光洁,半壁粗涩,迟疑再三,徐徐拾镜,方举起,便失手摔下!

    铜镜落上被褥,訾燕北静了静,探身着地,爬去喝半杯凉水。杯中脸面扭曲,他惊翻水杯,颤颤爬回床边,抖着手捞起镜子,怔忡凝目,手上越攥越紧。

    良久,徐百罗推门而入。訾燕北以笑哑的嗓子道:“那天,火里,你给我喝了什么?”

    徐百罗答:“练家七娘给我的方子,是你自己要喝,我只对它的效用有些兴趣。”

    訾燕北道:“久闻练七擅长铸冶,竟也炼药?”

    徐百罗赞道:“殿下耳目甚广。练七与南疆教王私交甚笃,手头一堆奇药,我也不明解法。”

    訾燕北搁下铜镜:“我早不是殿下了。听说你要收徒,一个要收我骨头的人如何教我?”

    “我活久了,懂一点儿奇技yin巧,不是教不得你。”徐百罗道,“爬上去,我不低头同人说话。”

    訾燕北费些功夫回床,正眼对上徐百罗。白眉人不过中人之姿,粗布衣尽显山居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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