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 庭前忽骤雨，菡萏落阑珊。 (第4/4页)

雨青立在廊上唤一句“表哥”。寒琅不料雨青在此，心下暗叹一句“灯火阑珊处”，眼中现出惊喜。雨青唤过他，转身便向水廊深处摇摇而行，低头不再说活。寒琅默默跟上，立在雨青两步外。

    两人半晌不说话，天色转阴，几朵铅云渐渐遮住日轮，云影投在池面，几只鸳鸯躲在影中梳羽戏水。一会雨青举帕抽噎一声，“表哥又被训斥了罢？”寒琅才知雨青又哭了。

    为他二人行动不肯避嫌，寒琅也不是第一次挨训了。前些年理直气壮总觉由得他人去说，自己身正影直。如今却已不同，母亲话极难听却句句说中心事，寒琅自然告诉不得雨青，只说一句“不曾挨训”。

    天色愈发阴沉，一个闪雷忽然炸开，骤雨纷纷而下，急急砸在池上。池上芙蕖被打得花摇叶颤，眼看就有几朵尚未开放的菡萏被雨砸开花苞，碎在荷叶上。“又一场雨，天就要凉了。”

    雨青声音酸楚，一阵风过，她转身扶栏咳嗽一阵。寒琅看着被雨打落的未绽芙蕖，正对上雨青此时模样，心痛神伤。雨青忽转头道，“天凉了表哥又要走了，年年如此，倒不如不来！”说着滴下泪来，别转身去。

    寒琅未及劝慰，采桑冒雨奔至廊下，急得直跺脚：“表少爷快走罢！落了雨戏就要散了，一会给人瞧见表少爷和小姐在此，怎么得了！”一语提醒寒琅，他将道服外面鹤氅褪下就要披在雨青身上，“你们在这里别动，我回宅中叫人带伞来接。”雨青拿手挡开，摇摇头。寒琅咬牙无奈，转将鹤氅顶在头上，说句“我就回来！”冲入雨中。